一个咬一个，一个比一个怂。
这下可好，一个盘踞在清源、爪子都伸到省里的官商勾结大网，彻底被扯了出来。
这帮人，为了往上爬和捞钱，啥都敢干，草菅人命，事后还使劲捂盖子，打击报复那些敢说真话的好干部。
铁证如山，上面压力又大得吓人，省委连夜开了紧急常委会，谁也不敢替欧阳德志那伙人说话了，会议决定来得贼快。
苏振邦同志不用休养了，立刻官复原职，还是清源市委副书记、市长！欧阳德志这个常务副省长，先停职！等着接受都察院的审查，周建设、孙副主任、吴处长这帮人，统统立案审查！全力配合都察院特派组，把清源这堆烂事儿彻底查清楚！
两天后，清源市大礼堂，坐满了全市的处级以上干部。
谁都知道，清源要变天了。
当苏振邦在省委组织部领导的陪同下，走上了台上。
省委组织部领导念完省委恢复苏振邦职务的决定后，苏振邦站到了发言席前。
苏振邦点头说道。
“同志们！今天，我苏振邦回来了，不是回来当官的，是回来扛担子的，是回来，给清源的老百姓，给那些受了天大冤枉、甚至把命都搭进去的同志和乡亲们，讨一个早就该给的公道！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道。
“就在几天前，在咱们清源的地界上，出了件人神共愤的恶事，审计组的同志们，在干他们该干的工作时，被人放火、被人下黑手打砸抢，两个年轻的审计干部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，伤得不轻，这是往我们所有党员干部脸上抹黑！”
“为啥？因为他们捅了马蜂窝，杀人灭口、伪造证据、栽赃陷害！为了保住他们吹出来的政绩泡沫，敢把开发区的账本整个儿造假，为了保住他们的官帽子和黑心钱，啥下三滥的招数都使，威胁恐吓敢说真话的同志，连无辜的女同志都不放过！”
“金宝良、马国涛、钱明、孙城，周建设等人还有他们背后那个更大的靠山欧阳德志，这些人，就是清源的毒瘤和罪人！”
“今天，我苏振邦在这儿把话撂下：不管他官多大！不管他后台多硬，绝不放过一个，还清源老百姓一个清朗的天，让那些屈死的亡灵能合上眼！”
陆寒坐在台下，微微点头，能到这一步，太不容易了。
苏市长说完之后，接下来就是陆寒的发言。然后这里自然是一片掌声。
可是刚出礼堂，市府办有个小刘秘书就追上来，脸色很难看。
他左右看看旁边没人，在陆寒的耳边说道。
“陆处，不好了！王启明在留置点那边死了，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陆寒立刻停住了脚步，问道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怎么就死了呢？什么时候死的？这事儿也太过于蹊跷了吧。”
刘秘书急得语无伦次，额头都冒了汗说。
“就刚传回来的消息，说是突发心脏病，可是上午工作组的人提审完，他刚问了一句关于欧阳省长和周建设之间的联系的话，下午人就没了，说是情绪激动引发猝死，可这王启明平常也没什么毛病啊。”
一股寒意顺着陆寒的脊椎爬上来。
这太干净了！金宝、梁马、吴涛这些明面上的打手被摁住了，王启明这种知道内情的人就成了活口。
他刚被突破人就猝死，简直就是直接灭口！
对方的残余能量远超自己的预估，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他低声问了一句。
“尸体在哪里？”
小刘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简直连自己都不相信。
“就在市医院的太平间里，说是要等法医。但那边说初步检查就是心脏问题，不会再有别的问题了。”
陆寒深吸一口气，把怒火暂时压下去说。
“我知道这件事儿了。其余的事你立刻去办两件：马上联系督察院特派组李组长，就说我请求他们立刻派法医介入尸检，并且全程监督，还有就是查清楚上午谁接触过王启明，尤其是工作组内部的人，名单一个不许漏。”
听了这个吩咐之后，小刘如蒙大赦，连忙点头说。
“陆处放心，我马上就去办。”
陆寒站在那里，口袋里的U盘提示他，这件事还不算完。
王启明的事，就像是另外一个开始。
清远市第一医院地下二层的太平间里，到处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。
王启明的尸体就在其中一张床上，盖着白布。
都察院特派组李组长亲自站在一旁，他带来的两名法医正在做着初步检查。
而市局的法医主任老赵则有些尴尬地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。
陆寒走到李组长身边，低声问。
“李组长，情况怎么样？有没有查到想要的东西？”
李组长目光并未离开王启明的尸体。
“表面看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，一切符合心源性猝死的表征。但是这也的确是太标准了，王启明身体情况没有严重心血管病记录，这种突发性本身很蹊跷。”
这时，市局的法医老赵手机响了起来，在太平间里显得的确是有些突兀。
老赵看了看来电显示，下意识想按掉，又犹豫了一下，对着李组长和陆寒说。
“抱歉，李组长，陆处长，我接个电话，马上就好。”
说完之后，他很快地走到太平间最里面的角落，背对众人接通了电话。
“对对对，我在现场，我和李组长、陆处长在一起，初步看是心脏问题，还没有开始解剖，什么？这不合适吧，啊，好，我明白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断断续续的，但是紧张感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。
李组长也是淡然对老赵说道。
“这件事既然这么蹊跷，咱们就尊重证据，王启明的事从现在开始，由都察院的法医中心正式接管，所有尸检过程在特派组监督下进行。任何外部人员，包括你和赵主任，未经我允许不得靠近，至于你们的领导，等真相出来，他们自会知道。”
